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邹德忠送来他的书法集,拜读之后,钦敬无已。我对邹德忠的书法艺术,得到了更深入、更全面学习的一个机会,自然为之欣忭,反复研磨,获教匪浅。
邹德忠生长齐鲁,得礼义忠厚之性,有英迈豪放之慨,虽然谋面不多,但每一交游晤对,都可薰沐一种淳绵敦穆的风范,享受一种纵横争折的快慰。
这种忠厚之性、豪迈之慨,流注于邹德忠的书法追求中,呈现出迷人的风采。我不了解他的艺术成长历程,但凭感觉揣想,他之所以选择隶书为主的书学道路,或许正是由这性、慨决定的,即便起始可能是无意的,但后来的坚持不懈,应当与此有关。汉隶是独尊儒术而长期保持军事、政治强势的汉代文化结出的硕果,其境界,厚重敦穆、纵横争折,兼而有之。然而,这种境界,又并非作了选择以后即唾手可得,即使是在汉代,也有许多作品与这种境界无关。所以,更重要的是选择以后的锤炼。
邹德忠的锤炼过程,我亦知之甚少,但是由书法集展示的来看,汉隶中合其性慨的经典作品,他是深深地有会于心的;更令我深受教益的是,与其性慨有所捍格的,显然也都曾经琢磨研练过。所以其作品,在雄强厚朴、刚健豪纵之中,有时也偶露婉转优雅的趣味。按照我以往的愚见,这似乎是矛盾的。实则不然。艺术的风格,不是某一方面的绝对突出。绝对强化的结果是单调,而多样统一中的突出,才能真正构成富于感染力、内涵深广的风格。这正是苏东坡所谓的“刚健含婀娜”和“寄妙理于豪放之外”,邹德忠可谓深谙其旨。
邹德忠作品的丰富多样,还来自经典汉隶以外。首先是汉简,特别是西北边郡汉简,金戈铁马的雄壮与莽莽大漠的浩瀚赋予它猎猎雄风和勃勃生机,与经典汉隶的肃穆恰成两美,使其互为沟通、相济相成,并非易事,但邹德忠做到了。其次是篆书,特别是汉篆,宽博浑朴,于秦篆外别开新境,与汉隶相得益彰,邹德忠或藉其字形以增益结构的古朴奥巧,或藉其笔致以调和用笔的方圆曲直,使其隶书更添一种古奥气息。再次是北碑,已是楷法,犹存隶意,神理相通,血脉相连,邹德忠取其方劲斩截、茂密洞达、拙朴纯真,或径用其形,或熔铸其意,汇入自己的笔墨中,使其隶书古雅既存,新趣别添。
最后是行草,经典行草与隶书(还有篆书、北碑)的融通是晚清以来书法发展的主题之一,在完成了以经典汉隶兼收篆书、汉简以及北碑的形神之后,邹德忠也义无反顾地踏入了这一迷人而艰辛的探索之路。汉简的畅达、篆书的婉通,已经使他的笔法富于灵动的生机;汉简的迭宕、北碑的开张,已经使他的结体具有多变的素质。因此,原本极具挑战性的探索,在邹德忠的笔下,竟似得来全不费工夫。其笔触,毫不拘泥概念化的篆隶北碑的规范,而是随手生发,或中或侧、或方或圆、或藏或露、或敛或纵,触处成形,自然合道;其结体,善于随形布势,或铺张排比、或敛聚收放、甚至依倚穿插,应心隐手,宛若天成。
邹德忠至此完成了一种崭新的隶书风格的创造性探索,它神基汉碑,气摄简犊,意汇北朝,趣兼行草,韵综篆籀,具有丰富的审美内涵,在隶书领域独树一帜,为后来者提供了一种旁收博综、戛戛独造的启示。
令我钦敬的还有他在隶书风格建立过程中所涉及的种种其他字体,也都达到了很高的水准,虽然在熔铸的广泛精深上与其独具特色的隶书或有差距,但其精神境界别无二致,以其中任何一种字体,亦都足以博得赏音的赞叹,邹德忠的功力之深湛、造诣之广博,确堪为我辈后学的榜样。